图/吉儿插画　◇主持人/阿瞳　◇邮箱/yilinatong@126.com

放学回家的路上，成果被一个长一只乳白色犄角的小怪物拦住了。“当一个人被别人叫了11111次笨猪的时候，就会变成一只猪。”小怪物拿出一个小小的计算器，“滴滴滴”按了几下，然后说，“从三岁半上幼儿园到现在11岁，你被一个叫做苏小棉的女人已经喊了11105次‘笨猪’，所以你很快就会变成猪了。”说完小怪物倏地不见了。

推开门，苏小棉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成果，这次考试怎么又比楼上朱豫少3分？你真是一个笨猪啊！还站着干什么，饭菜都冷了。真是笨猪！”

成果装了一碗饭，眼泪 “吧嗒吧嗒”滚进饭里。她怀疑苏小棉不是她亲妈。

 “磨磨蹭蹭的。”苏小棉的筷子打着了成果的手背，“早知道你是笨猪，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拜托你争点气好不好？不要老是这么像笨猪……”

成果埋着脑袋“哗哗哗”划着饭。她突然想起了那个乳白色犄角的小怪物。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除去刚才苏小棉新说的4次“笨猪”，再有2次，她就该变成一只猪了。离开餐桌的时候，成果低声地和苏小棉说了遇到小怪物这件事。苏小棉不耐烦地听完了，说：“少看动画片，越看越像笨猪了。”

成果默默向自己的房间走，被穿反的拖鞋别了一下，差点摔倒。“说你是笨猪，你还真是笨猪呢，连拖鞋都不会穿了。”听着妈妈不满的声音，成果的鼻子酸酸的，接着她听到了苏小棉的尖叫：“啊，猪！”成果变成了一只猪。苏小棉看着这头黑猪，哭得差点儿昏过去。

成果回到自己的房间，爬上床，躺下来。“变成猪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她也不爱我。”成果这样想着想着就睡去了。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夜应该很深了。她发现自己躺在郊外的草地上。难道妈妈把我抛弃了吗？她悲伤地坐起来，发现眼前是一片蓝色的湖。湖边，有个女人，用一柄长长的网兜，一次又一次地在湖面捞着什么。

成果想起来，她在那篇没有完成的童话里这样写过：在月色铺满湖面的晚上，用一柄紫色丝巾做的网兜，捞10000次，可以捞起湖面上最纯净甜美的月光。然后把这月光涂在最爱的人的额上，那么她就会变得美丽。

成果感觉到热热的液体在脸颊上淌着，心里的怨恨一丝一丝游走了。“妈妈，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是爱我的吗？”成果长长的嘴巴差点触到苏小棉的脸。

苏小棉沉默了片刻。良久，她轻轻地说：“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总拿你和朱豫比，忽视你的感受。”然后她在那毛扎扎的脑袋上亲了一口：“请相信妈妈，我一直都爱你。”成果的脸上泛起一圈圈甜蜜的微笑。

“我去摘些野花，给你做个花环戴在头上。”苏小棉捞了1000多次后网兜里仍然是空空的，黎明的时候，她站起来说。

苏小棉刚走远，成果就听到了小怪物的声音：“当苏小棉说到1000次‘她是我的女儿成果’时，你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了。记住，不能提醒，提醒无效。”小怪物倏地又不见了。

天完全亮的时候，苏小棉带着成果回到了城市，回到了楼下。戴着五彩花环的成果跟着苏小棉跳跃在楼梯上，朱豫正从楼上下来。“一只好丑的猪。”朱豫说。

成果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小棉。苏小棉说：“她不是一只猪，她是我的女儿成果。”

楼梯转了一个弯，又碰到了对门的王叔叔。

“多丑的猪。”“她不是一只猪，她是我的宝贝女儿成果。”苏小棉微笑着说。

……

成果知道，回到原来的样子是早晚的事情。因为她看得出来，苏小棉真的很爱她，哪怕她是一只丑丑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