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马可·波罗、哥伦布、麦哲伦以及詹姆斯·科克(他以白令之名命名了白令海和白令海峡)相比,白令简直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在俄罗斯,白令的名气甚至远不及他的副手奇里科夫,只因后者是俄罗斯人。
事实上,白令是一位睿智、精明、诚实、顽强、严于律己、富有进取心和幽默感的人,勘称是个超凡脱俗的英雄和绅士。白令青年时代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海洋学院工作,在那儿他遇到了前来招募海军人才的俄国官员。为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白令随他们前往俄国碰运气。当时俄国年届50的彼得大帝仍然野心勃勃,一心想扩大帝国的疆域,他下令海军大臣物色一名航海家,率探险队向东远征。两周后,白令接受了俄国历史上这项最伟大的探险使命,他的任务就是要搞清亚洲和美洲的连接处到底在哪里。
坚韧不拔的队伍
1725年1月28日,白令率探险队从圣彼得堡出发。这支由33人和15辆马车组成的探险队越过乌拉尔山,沿着冰冷崎岖的西伯利亚小路一往无前地东征。春天冰雪融化后,道路变得泥泞难行,探险队经常在沼泽地里艰苦跋涉;遇到水位变浅的河流,渡船陷在河泥中动弹不得的情况也时有发生。腐败的地方官员因为远离圣彼得堡,对这支队伍常常不理不睬,给养的供应和人员的补充使白令大伤脑筋。入夏后,令人难忍的酷热和成群的蚊子、臭虫、黑蝇又侵扰着探险队。到了秋天,风暴卷走了一部分队员,马匹因缺乏粮草而倒毙。由于食品匮乏,人们开始吃马肉,2个月后当救援队到达时,那些幸存者正吃着马靴,情况比预想的要糟得多。
然而他们坚持着,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行进9 656 km之后到达鄂霍次克海岸,然后从那儿乘自制的帆船航行到勘察加半岛,并以此为基地四处探寻亚美两大洲的连接处。1728年,探险队曾向北航行到了白令海峡,但是他们竟没有发现东边紧挨着的阿拉斯加。回到堪察加半岛后,白令又多次派出队员探寻航路,他自己也亲自驾船寻找美洲,历经十几个春秋,终于在1741年发现了阿拉斯加。
最后一次出航
现在,在圣彼得堡的俄罗斯海军档案馆内,仍然藏有一幅白令在1741年航行时用的地图。图纸上描绘了当时人们所知的整个世界,而且还是彩色的。图右边是欧洲和非洲,向左穿过大西洋是美洲的东海岸,其南端是刚被欧洲人发现的阿根廷,西海岸则向上延伸至现在的南加州附近。这幅地图的最左边是一片空地,代表着亚洲,上面标有堪察加半岛和西伯利亚。在其东边,沿着太平洋海岸线,有—条手工绘制的细齿线,沿这条线用俄语写着“美洲”。白令的伟大发现就是这样记录下来的,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让历史的镜头再回到200多年前。紧张而又疲劳的白令边忍受着胃溃疡的折磨,边指挥着他的“圣彼得”号帆船艰难地寻找美洲的土地。1741年7月16日,他终于望见了位于威廉王子湾附近的阿拉斯加,但他还需要继续观察,以确定这是否真是他要找的美洲。这时,航行了几千千米的帆船需要补充粮食和淡水,人员也需要休整,于是白令不得不命令“圣彼得”号返航,回到了堪察加半岛上的基地。
如同1728年那次航行到距阿拉斯加只有24 km之处而返航—样,这次出航依然是功亏一篑。然而,白令凭直觉感到他看到的就是美洲的土地。波涛的微妙变化,海水中不同寻常的漂流物,西伯利亚土著人关于美洲的传说,都使白令对自己的发现确信不疑。他在航海日志中记下了这些重要迹象,并在地图上绘出了代表美洲的细齿线。
但在圣彼得堡却有人说白令太狂妄了,更有人别有用心地散布谣言说他并没有尽心尽力为沙皇陛下效忠。不久,从圣彼得堡传来了让探险队返回的命令。白令无奈,只好在已看到胜利曙光的时刻驾船返回。
探险队从堪察加岛上的基地出发后本应向西航行,踏上鄂霍次克海西岸的西伯利亚大陆后沿原路返回,但不幸的是,“圣彼得”号帆船却迷航北行,返航于是成为一场为生存而挣扎的灾难。先是坏血病在探险队中迅速蔓延,队员们—个个倒下,接着,“圣彼得”号又遭到北极风暴的袭击,帆船像—片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