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大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当记录王侯将相丰功伟绩的典籍被高阁于书斋、黑色的玄武岩上刻下他们叱诧风云故事的时候,老百姓却在史书的留白处,用最朴素的形式和最真实的情感延展出斑斓画卷,譬如起源于安徽凤阳、广泛流传在淮河流域的花鼓艺术,而“花鼓风情”也是淮河流域最鲜活、最富动感的篇章。 从开国皇帝到丐帮,花鼓唱响,只为饥寒没奈何
凤阳位于淮河中游南岸,古称濠州。淮河滋养了中原沃土,民间自古就有“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的说法。然而,元末时因战乱灾荒,凤阳成了一片人烟稀少、城野空虚之地。
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这位直至今天仍然被凤阳人引以为傲的“老乡”其实出身贫苦。朱元璋登基皇位后,凤阳出现了短暂的辉煌:洪武七年,朱元璋在凤阳建中都城,“设凤阳府,同年置凤阳县,府县同治”。为了繁荣家乡,朱元璋下令将数千余江南大户举家迁到凤阳,还将各地充军发配的罪犯流放至此充数。凤阳最著名的花鼓歌唱道:“说凤阳,道凤阳,凤阳原是好地方,自从来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田地,小户人家卖儿郎。惟有我家没得卖,肩背花鼓走四方。”
明成祖迁都北京之后,凤阳一下子失去了真龙天子的庇护,又被连年的战争灾荒、屯军之害弄得满目苍痍。而凤阳的后人似乎也少有朱元璋那种“世上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之”的胆魄,随遇而安地接受了命运,没有抗争,甚至没有愤怒,惟将悲凉世事、龌龊浮生谱写到一曲曲“凤阳歌”中,伴着鼓点边唱边舞,换得几两散碎银子聊以糊口。“秧歌争道鲜花好,肠断冬冬打鼓声。被人嘻笑缘何故?只为饥寒没奈何!”一曲曲忧伤的花鼓歌唱出了凤阳人的生活。敲着花鼓沿街乞讨卖艺的凤阳人都是人前卖笑人后哭,在受尽冷脸和羞辱后,还要继续凄苦的乞讨之路。
像凤阳这种“有规律性的、集体性的‘乞食’传统”在中原历史上仅此一份,从明朝到清朝、民国,一直到解放前,凤阳人的乞讨之路从江浙一带延伸至北方诸省,花鼓也随着被传播到大江南北。
详细内容见《旅行家》杂志2006年0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