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可以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但有时候也是人们的生死对手。在巴西亚马逊河流域,中国远洋货轮丰闾山轮就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人鱼大战。
1982年春天,李明船长驾驶5 000吨位的丰闾山货轮横渡太平洋,经过40多天艰苦的航行,进入巴西亚马逊河内港圣塔仑锚地,等待进港装蔗糖通知。
全船25名船员都是第一次来巴西,亚马逊河两岸热带雨林气侯和风景及印地安人原始部落的遗址深深吸引着东方来的水手们。
出于种种原因,他们被告之暂不能进港,船被拖至两岸人烟稀少的塔帕若斯河内抛锚待命。—天,两天,1个月过去了,饮食告急,蔬菜告急,食盐告急,药品告急。苦度时光的船员只好用垂钓消遣,用淡水煮鱼。遇有下雨天,全船出动把凡是能装水的器皿都摆在甲板上接雨,甲板部的水手们还准备了大蓬布接雨水。有些年轻的“海和尚”干脆赤身裸体接受雨水的沐浴。
艰苦归艰苦,但船还得保养。—天,3个水手乘浮筒下到水面油漆船舷。塔帕若斯河水静静地流淌着,迎着阳光,河中闪着斑斓的光点。河边绿树连绵,无边无际。突然上游涌起—股浪花快速向浮筒游来,水面上三人正专心致志地仰着头工作,甲板上的水手长大喊—声:“快看,好大的鱼群!”甲板上和水面上的人循声望去,—条条10 cm左右的鱼有的跳出水面,有的箭—般向浮筒而来,—个个长着凶恶的面貌,身体扁平,腹部呈金黄色,头部和背部黑色,一对凶狠的赤红色眼睛,令人不寒而栗。这是什么鱼?连久经海域、号称“老海盗”的水手长都没见过。
说时迟那时快,水面浮筒的3名水手还在看热闹,这帮大嘴巴、凸嘴唇、有强壮的上腭和上下两排比钢刀还锋利的三角形牙齿的怪鱼有三五条已飞上浮筒,—条鱼一口咬下水手单军辉小腿上一块肉,其余几条咬住他的裤角,单军辉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抗,就—个趔趄倒在水里,顿时江水涌起血色。甲板上的人看得大惊失色,水手长用颤抖的声音命令甲板上的几个水手赶紧吊上浮筒。2名水手被救上来后,一头瘫倒在甲板上。还好,一条在搏斗中受伤的鱼被带了上来。经50多岁的老水手辨认,这可能就是传说的巴西“食人鱼”,它在当地的学名叫“比拉尼亚”。
再看江面,—切已恢复平静。“单军辉,单军辉呢?”人们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单军辉是25人中的—员,刚从南方海运学校毕业来船上班,是个典型的南方水乡小伙,在校是高材生,在船上是位合格的水手,是死是活都不能把他留在大洋彼岸的亚马逊河里。毕业于大连海运学院的年轻船长李明—声令下,各就各位,准备放艇打捞。为防意外,船长命令每人穿上长筒水鞋,身穿雨衣雨裤,头戴安全帽,手戴皮手套,带好打捞工具——一张特大号拖网,每人手持一块红松木板,以防不测。水手长指挥水手放下救生艇,杨强发动着发动机,由大副指挥的5人打捞组下水了。人们在单军辉落水的地方拉开大网,从船头拉至船尾,没有。又从下游扩展向外又拉了—遍,终于在左舷下方50 m处打捞上来一具白骨,令人惨不忍睹。人们真正领教了食人鱼虽然体积小,但性情却十分凶猛残暴的特性,从单军辉落水到打捞出水也仅仅用了60 min,可是单军辉的皮肉和内脏却全部被吃得一点不剩,惟独可以辨认的是单军辉胳膊上还未丢失的防水精式表,它的秒针正一下一下敲痛船员们的心。
大副打开白被罩,将单军辉的白骨严严地盖住,然后疲惫地命令杨强返回,并用对讲机通知船长接应。就在救生艇刚一调头时,发动机熄火了,大副叫—名水手打开发动机罩,其他4人严密监视水面,并紧握木板。这时就见河水开始激荡起来,泛起令人心悸的白色浪花,不知从何而来的大群食人鱼蜂拥而至,纷纷向救生艇发起进攻。杨强操起木板,在大副的统一指挥下,分4个方向挥起木板向企图闯入救生艇的食人鱼开始反击。噼里啪啦,食人鱼的第—次进攻被打退了,片刻,水面上飘起的死鱼也被同类夺食而光。大副命令杨强抓紧时间抢修发动机,2名水手荡浆向母船靠拢。桨伸到水中只划了三五下,就感觉到巨大的阻力,等扬起桨时,桨已活生生被食人鱼吃掉了大半,4人大惊失色。稍—走神,一条食人鱼飞上埋头检修发动机的杨强身上,随着一阵惨叫,杨强的—只耳朵和半个脸都没有了,露出白茬茬的骨头,很快就血肉模糊。大副等4人拼死抡起木板,只听板鱼的撞击声、唼喋声,水手的呐喊声混成一片。又经过十几分钟的生死搏斗,食人鱼的第二次进攻被打退了。除了杨强受了重伤昏迷外,其余4人也伤痕累累。
母船上,船长正在组织第二队救援人员,由政委、二副指挥放二号救生艇。根据老水手徐祥芳的建议,准备了20多只鸡,都由医生注射了高浓度的敌敌畏。正放艇时,船长听到大副报告,一号救生艇螺旋浆被—钢丝缠住,正被成千上万条食人鱼拖着走,情况非常危急。“大副,大副,情况怎么样?快回答!”无论船长怎样呼喊,对方再没有回声。船长断定,大副的对讲机一定是由于受潮失灵。借着亚马逊河的大潮,借着食人鱼的拉力,一号艇渐渐远去。
政委临时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