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胡的局是这样运作的。第一幕是拍电影,陈导拉来投资商,使他们胀饱的资金有了增值或贬值的出口;接下来是与电影有关的各路收益,器材、摄影棚、电影院、发行渠道等;当然,导演、编剧、演员、剧务各色人等也都有了活儿干,特别是女演员,多耗一天便多了白发三根半;观众也得到了满足,在电影院胡戈与民同乐,和谐发展,而不是到大街上惹事。

电影拍出来了,接下来是传媒的用武之地。但传统的宣传方式,一是早已有传递疲劳,更要命的是反作用,你越叫好我越不睬,当然,叫坏也不成。这时候胡戈蓄谋已久的《一个馒头引出的血案》便在网络出现了,顺便给网络商一个赚眼球和广告的机会。《馒头》既不是批判也不是表扬,而是再创作。陈导提供了一个样本,俺胡戈提供了另一种可能。这是什么?这是陈导对观众的尊重!陈导并没有强力灌输好或不好,而是大度地抛玉引砖,陈玉胡砖共荣。这年月车有了房有了钱有了,最珍贵的便是尊重,陈导给了,观众能不给陈导面子?

但这个尊重太隐晦太有技术含量,广大人们没那么多时间去体会,于是陈胡局的第三幕来了,陈导响亮出场了,淡然道:“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胡戈也镇静回说:“我猜测他是在对我的行为进行批评。”到底是不是这样?还是请观众判断。陈胡又尊重了观众一把。

戏走到这会儿,第四幕苦肉戏开场了,高潮来到了,各路专家学者操起法律的武器上场了:胡戈侵权!学者一开口当然要字斟句酌的:假如为个人研究或欣赏,为介绍或评论某一作品……用不着那么学术,为GDP嘛。

但学者说话时常夸张,反生副作用,比如:侵权人应当赔偿权利人的损失,但陈凯歌恐怕很难确定《无极》因为《馒头》的网上传播给他造成票房损失的具体数字,这种关联性很难用具体数字来证明,同时由于数量众多的网站提供了下载、浏览服务,而面对这么多的网站和海量的点击,调查取证工作将是非常庞大、漫长的……经过四幕相连的演出,全国人们的眼球已经被调动起来了,蓄谋的目的已经相当程度地达到了,学者却还在卖乖,戏过了。